在哈维.理查德.施夫曼所著《感觉与知觉》中,专门用了一个章节讨论以皮肤作为疼痛的主要感受表面而产生疼痛的生理机制,还特别介绍了应用广泛但颇有争议的脊柱门控制理论(spinalgatecontroltheory):
人体中的大直径纤维束(L型纤维束)是迅速传导纤维束,它传输剧烈的、适应的疼痛。而小直径纤维束(S型纤维束)则是慢速传导隐痛、心痛或烧灼的疼痛。在正常情况下,捏、咬、刺等疼痛刺激激发S型纤维束,打开脊柱门,疼痛信号由脊髓向大脑发送。而按压、摩擦、按摩等非疼痛皮肤刺激激发L型纤维束,但它压倒了S型纤维束的活动,关闭脊柱门,降低疼痛。也就是说,疼痛是S型纤维束活动增加和(或)L型纤维束活动降低的结果。或者说是L型纤维束和慢速S型纤维束在脊髓中决定了能够体验到多少疼痛。
但是,疼痛体验的产生远没有这么简单。人的心理因素(诸如兴奋或各种情绪、注意、态度等)和社会环境因素通过脊柱门系统影响感官输入,这种影响是从大脑经过神经通路发送神经信息,去刺激的L型纤维束,并关闭脊柱门。这说明当组织伤害很大时,进行中的心理活动(强烈的情绪、紧张、激动等)会阻断或减少疼痛,这种在压力条件下对疼痛的抑制反应被称为压力诱发无痛觉(stress-inducedanalgesia)。
很显然,这个理论并不适用于自闭娃。因为有些自闭娃的痛感低并不是强大的心理作用造成的。
记得孩子们三岁时,有一次带她们去海滩玩。从停车场走到海滩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她们穿的是没有包住脚趾的凉鞋,小杨拖着老二快步走在前面,我和老大跟在她们身后。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地面出现一条血痕,追上去一看才知道,老二边走边磨鞋头,鞋头弯折后,脚趾尖直接磨在石子路上,就这样走一路磨一路,直到鲜血涌出。当我们在路边为她清理伤口时,她的大脚趾和中指已经被路面磨出鲜红粉嫩的肉!再看看老二,丝毫没有疼痛的表情,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还有一次,她的脚趾被门猛然夹住,而她只是蹭到我身上干嚎了两声就又跑掉了。没过两天,她自己把整个受伤的脚趾盖翻开掰断,这样的疼痛大人都难以忍受,可她却不为所动!
有时候跟一些朋友交流,大家反应,有的自闭娃痛感很低。那么,痛感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施夫曼认为,从进化的角度来看,疼痛感给生物的生存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保护优势,它对潜在的生物伤害发出警报。而不能感知疼痛首先会使得个体要忍受许多伤害,更会引起对环境的较度适应不良,因为对疼痛不敏感的人不知道应该实施多大的力量去完成看似简单的肌肉活动,例如上台阶或伸手去拿东西。痛感低的人有可能机能失调,还通常缺乏对于疼痛的苦恼和厌恶感,或许由于脑部外伤或大脑损伤所致。
你看,自闭娃包括痛感低在内的问题都是由脑部损伤引起的!
老二对蜜蜂痴迷无比,周末硬拉着小杨带她去捉蜜蜂。她趴在草丛里,一只只蜜蜂近在咫尺,她丝毫不惧。随手捉住一只小蜜蜂,去捏人家肚子,结果被狠狠蛰了一下。她迅速撒开手,脱口而出“好痛哟!”频繁地把被蛰的大拇指伸到我跟小杨面前,让我们不停地“吹一吹,吹一吹”。
相比前两年那个没有痛感的孩子,老二还真是进步了!